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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4、敢不敢跟我單打獨鬥?(三更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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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祥的挑釁來得這樣毫不遮掩。

蘭芽卻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:“輔佐江山新主?你想輔佐誰呀?如今皇上還沒有子嗣,你又如何早早定了自己的命運?“

蘭芽轉了個圈兒,調皮地斜睨吉祥:“莫非你是想效法貴妃娘娘,也早早就圈定了將來的太子爺,然後等有朝一日也能寵冠天下、執掌六宮,嗯?”

吉祥倒也不惱,抱著手臂冷笑:“你自己說的這樣熱鬧,有意思麽?你又不是蠢不可及的人,何必裝作聽不懂我是什麽意思?”

蘭芽不由得洩了一口氣。她不得不承認,吉祥是她遇見的最難對付的一個對手。從前她即便是面對司夜染、藏花,甚至是貴妃和皇上,以至今日的涼芳,她都不曾洩氣過唐。

可是這個吉祥……以同為女子的標準來衡量,吉祥真的是一個不容易戰勝的對手。

蘭芽便偏了偏頭:“你這個性子我倒當真喜歡。明人不說暗話,那我也問你一句實話:是不是你害了梅影?泗”

吉祥聞言便笑了:“大人和你回京之後,皇上並未曾召見,貴妃也未曾召。而你今兒既然進宮來,便一定是尋了給涼芳賀喜的由頭。如此說來你便早該見過了涼芳……你心下怕也已經有了計議,你怎麽倒要來問我?咯咯,真是好笑。”

蘭芽瞇起眼來:“你在暗示我,是涼芳害了梅影?”

“我什麽都沒暗示,”吉祥眸光一冷:“因為我什麽都不知道!你該知道梅影是夜半死於昭德宮,夜半啊,昭德宮早就下了鑰,我一個外人壓根兒就進不去昭德宮,我怎麽能有機會害了梅影,我更怎麽會知道鐵桶一樣的昭德宮裏前後都發生過什麽呢?”

“說得好!”連蘭芽都不得不讚一聲。

真了不起,將自己摘得幹幹凈凈,叫你心存懷疑的人都無法自證其說!

“鐵桶一樣的院子,距離遙遠的你……”蘭芽瞇起眼來:“倒叫我情不自禁想起另一宗案子。周靈安一家七十二口的滅門慘案,吉祥你一定聽說過的,哦?”

“京師上下,宮裏宮外,誰不都在暗暗議論這件案子?我知道,又有什麽奇怪?只是這件案子與我又有什麽關系?你在我面前問這個,豈不是白費居心。”

吉祥卻依舊平靜自在:“你問完了?滿意了?”

“不,我不滿意。”蘭芽緩緩上前,與吉祥保持一定距離,繞著她走了個圈兒:“吉祥,不管你怎麽說,我都知道梅影就是你害的。而涼芳,不過是你推在前面的替死鬼。只可惜他這人太過自負,不肯細想這一切來龍去脈,便生生在前頭當了你的盾牌。”

“吉祥,不得不說你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,很了不起。可是我卻不會叫你得意太久,我一定會找出你的破綻來。”

吉祥咯咯一笑:“蘭公子,你這又是何必?看來是你在大人身邊,狂妄太久,遇見事便忙不疊頒布戰書……若我是你,我才不會這麽傻,難不成還沒動手,就先叫對手防備了麽?”

蘭芽咬著牙狠狠地笑:“沒錯。你會先裝柔弱,騙過周遭所有人,然後再背後暗下死手,卻逃過旁人的眼睛。”

“我承認你這樣的法子也許更奏效,我也不忌諱使用這樣的法子。可是這一回我卻要與你明燭執杖。”蘭芽說罷一指頭頂,“因為,梅姐姐在天上看!”

“不必搬出梅影來嚇我,我早告訴過你,我不怕任何鬼魂!”吉祥也繞著蘭芽轉了個圈兒,上下打量蘭芽:“隨便你想怎麽與我鬥,我都等著你!只是一樣兒,你敢不敢與我單打獨鬥,不要時時事事都拖累著大人?倘若你這回又要依賴大人,那就算了,我懶得與你這樣的廢物鬥法。”

蘭芽心下也是一墜。

吉祥說的沒錯,從來遇見難事,每一回都有大人就在身邊不遠處……她總是像被他扶著走路的孩子,早已習慣了依賴他。

她便深吸一口氣:“好,這一次咱們單打獨鬥。”

否則,大人若知道了,怕也只會為難。索性瞞著他,索性好好校驗自己一回,看自己究竟有沒有能耐獨自辦成這件事!

吉祥伸出手來:“一言為定。”

蘭芽本想擊掌上去,卻不由得中途收回了手,沒去碰觸吉祥的手。只負手淡然點頭:“駟馬難追。”

蘭芽出了後宮,衛隱便忙迎上來。

錦衣衛進不得後宮,卻可負責皇城值守,因此一聽說蘭芽進了宮,衛隱便連忙守在後宮門外的天街上。

尋了個僻靜的所在,衛隱將李夢龍之死告知。

蘭芽怔怔聽著,兩顆淚珠無聲墜落下來。

“從前我就覺著他的名兒不好,夢什麽龍啊,好好地做自己的小老百姓,縱無大富貴,也能清平一生,不好麽?可是他不甘心,還非跟我講他那個夢龍而生的故事……他也真死心眼兒,真是的。”

衛隱不知司夜染確切身份,聽蘭芽這番話便也聽不出奧妙所在,只是覺得奇怪:“公子這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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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芽一搖頭:“沒事。他既一生都為夢龍一場,那現下他睡去了,就也可以盡回自己夢中。這般想來,或許他也是心滿意足,走時也能含笑而去吧。”

衛隱便是一怔:“正是。道長臨去,唇角含笑。”

蘭芽便又將衛隱轉告的李夢龍的遺言在心中默念一回,緩緩收起眼淚。

與吉祥的這一場單打獨鬥,她必須要贏!

天還沒黑透,可是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裏卻已然漆黑一片。

還沒到掌燈的時分,錦衣衛才懶得為這幫沒幾日活命的犯人浪費燈燭,於是整座大獄裏森然宛如陰曹地府。

這樣的時刻每天只有不到半個時辰,只有最了解詔獄的人才會知道。

今日便在這樣的黑暗裏,幾個人隨著換班的錦衣衛,驗過了腰牌,走進了大獄。

牢中漆黑,那幾條人影也如墨色剪影,從幾個牢房前經過。沒有人說話,只有眼色在無聲中傳遞。盡管光線陰暗,可是憑著多年的彼此了解,即便是輕巧的一挑眉,便也能猜到那用意。

前後左右,共有一十八人。

看過一圈,當中一個錦衣衛走過來低聲問:“大人?”

那頎長的身影便向外走去,陰森一聲:“殺。”

燈,終於掌起來了。

紅墻紅內,一片燈火通明。仇夜雨也學著當年公孫寒的模樣,每晚掌燈都要率領紫府上下去給岳飛像上一炷香。

他想起他當年幹過的一件傻事:他曾問過公孫寒,既然是給岳爺爺上香,那怎麽不在大白天的上,反倒在這夜晚掌燈時分……倒像見不得人似的。

彼時公孫寒當著眾人的面,便狠狠一腳將他踹翻在地。

如今的他,再也不會問出那樣愚不可及的問題。

他們身在紫府,卻要拜忠義千秋的岳爺爺,雖說秉持的同樣都是想要精忠報國的心,卻——終究有些手段的確是不敢見人的。他們就應該是活在黑夜裏的人,掌燈的時分才是他們一天生命的正式開始。

封好了香,外頭果然有北鎮撫司那邊的人來報:“仇大人大事不好,牢房裏死了人。”

終於死了?

仇夜雨一瞄手下,幾個人都是難掩喜色。

死人並不意外,死人正是他在等著的好消息!

倘若不死人,怎麽能快速抓住司夜染的把柄呢?只有死了人,才能將司夜染的罪名坐實!

仇夜雨便急匆匆帶人親赴北鎮撫司大牢。

手下催馬上來,湊在身邊:“大人妙計。咱們審訊周靈安相關嫌犯,將他們的口供引向司夜染……雖說也可眾口鑠金,但是未免痕跡太重;而大人囑咐咱們將消息放出去,引司夜染來殺人,那便反倒證實司夜染心裏有鬼了!”

“嗯哼。”仇夜雨也自得意:“他的性子我了解。從小到大,他最是心狠手辣。這回一旦聽說有人敢在口供裏牽連了他,他必定下死手;以此也可警告其他人,叫別人不敢再提及他。”

那手下笑道:“他急著殺人,卻沒想到大人分明是給他創造好了便利,歡迎他來殺。他怎麽也不會想到,這十幾條性命卻反倒成了告死他的鐵證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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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稍後第三更~~~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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